小说:大唐女儿行 小说:[db:分类] 作者:袖手无言 简介:【纯古言女强爽文,偏剧情向】 我叫李秀宁(历史原型平阳昭公主),我投了一个好胎,出生时就是高门贵女。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人,喜欢钱、喜欢权、杀得了人、卖得了萌、装得了白莲花......总之,我是心机茶中的战斗茶! 我这一生,都把命悬在刀...
《大唐女儿行》免费试读免费阅读
隋大业六年,京都洛阳。
暮春时节,阳光正好,微风轻摇。
百米宽的天街犹如星河洒落,从金碧辉煌的紫禁城倾泻而下,南北九里落英缤纷,碧瓦朱檐映带其间。
天街的尽头建国门,李秀宁负手而立,站在城楼之巅远眺。
彩带束青丝,身穿月白袍,日影映照下的皮肤嫩得都能掐出水来。
目光所及之处,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正在被禁军驱赶,而她派出去的几个下人挽着大筐跟在禁军后面,不停的向他们投掷干粮。
看到流民你争我抢,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灵秀的脸蛋溢满忧郁。
城里城外,天冠地屦,一边是太平安乐,一边是哀鸿遍野。
陛下登基之初,继先帝遗志,兴大隋霸业,为建不世之功,从长安迁都洛阳,至此两京并立,六合同风。
朝堂人才济济,九州兵甲强锐,府库粮帛盈溢,民间户口滋盛,彼时开疆拓土,令四夷宾服,海内称臣。
然这煌煌盛世,正慢慢吞噬着无数鲜活的生命,被陛下滚烫热血和冲天豪情腐蚀成累累白骨。
凿运河,筑宫馆,巡塞北,游江南......
对内土木之功不息,对外连连用兵不止。
丁男不够奴役妇人,致使农耕荒废,饿殍相枕,死于饥荒和徭役者数以百万计。
车载尸秽,西起长安,东至洛阳,啼哭于道。
穷生恶胆,极则必反。
新年伊始,本该千家万户辞旧迎春的日子,却发生了震惊朝野的骚乱。
几十名头戴白帽、身穿白衣的弥勒教信徒,焚香持花,大摇大摆地从建国门进入,趁卫兵疏忽大意,一拥而上杀向皇宫,城里潜伏之人四处响应。
一时间,热闹祥和的大街小巷厮杀声大作,分不清哪些是平民,哪些是贼徒。
那天距李秀宁回到洛阳刚好满月,她特意带上大把银子,想着好好潇洒一番,毕竟京都的繁华,还是第一次这样触手可及。
突然,一架华丽辇舆停在她的前方,车夫被高处飞落的白衣人斩于马下。
白衣人的头部掩藏在厚实的兜帽里,鼻梁处有一道斜劈的刀疤,随着表情变化来回地抽动,远远看去,就像脸颊上又裂开了一张嘴。
他扬刀一指,“狗皇帝的女儿在里面,杀了她!”
话音刚落,十几名贼徒迅速围拢过来,和穿着官服的侍卫混战一团。
寒光闪过的瞬间,刀尖穿透胸膛,刀刃割破喉咙,无数鲜血从人的身体里喷涌而出。
眼看侍卫被屠杀殆尽,李秀宁趁乱攀上屋顶,绕过打斗人群,落定于銮轿前,“公主莫怕,我来救你!”
她扎起步子,一手拢缰,一手扬鞭,呼啸着冲出去。
刀疤男大怒,踩着一地血迹纵身跃起,流云似在半空翻了个跟头,落于轿顶,旋即俯身挥刀。
李秀宁从容迎战,密集的刀锋伴着锐细的风声贴着她的耳边掠过,血腥味萦绕鼻息。
“公主,借我玉簪一用!”她破声大喊。
片刻,轿帏内伸出葱白般素手,李秀宁寻机接过玉簪,三指掐起,朝着刀疤男站立的方向,精准的裂空射出。
玉簪犹如天外飞来,嘶嘶破风,带着一击毙命的杀气,穿透刀疤男的肩膀,惨叫一声跌落车下。
“公主坐稳!”
李秀宁趁机驾车疾驰,寒风撩起他的发丝肆意飞扬,在阳光照衬下,宛若谪仙入世。
她知道这伙贼徒训练有素,且京都中定有他们的内应,担心这样过于招摇,行驶约莫半刻钟,勒马停车。
“请公主移步。”
宽敞的红色软轿内,一抹绝艳倩影端坐正中,头挽祥云髻,朱颜落梅妆,身披绯红狐裘凤氅,边角雪白兔绒点缀。
薄薄的光影透过轿窗披在她身上,浅淡的金与衣裳的红交相辉映,通透得晃人眼睛。
这便是南阳公主,今上嫡女,除了绝世之容,才情更是过人。
她手捧袖炉款款落地,抬头去瞧,一袭软白映入眼帘,“你叫什么?”
“我叫李秀宁,唐国公的女儿。”
“刚才多亏有你。”她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弯弯丹唇泄抹浅笑,“女扮男装?”
李秀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知道自己祖母和南阳祖母是亲姊妹,趁机套起了近乎,“论起来,我还是公主的远房表妹呢。”
“从今儿起,我认你做亲妹妹,你唤我姊姊便好。”
“姊姊!”李秀宁的嗓音软出水,伸手从摊位顺来帷帽,“阿姊,把这个戴上,那些人是冲着皇室去的,这样会安全许多。”
她把长鞭甩在半空,驱赶着马车朝紫薇城的方向奔去,然后转身护着南阳公主脚步匆匆的消失在坊巷中。
暴乱很快被齐王带人平定,城内受牵连者千余众,连续几日,法场血流成河。
城外亦严加盘查,凡是没有通关凭证者均不可入城,尤其对关外流民轻则驱赶,重则捕杀。
几日后,李秀宁随南阳公主进宫面见皇后殿下。
皇后凤颜大悦,赞她有将相之功,除了赏赐大堆的绫罗绸缎和金银首饰外,还让婢女拿出早已备好的见面礼。
锦盒里装着一对璀璨夺目的麻花臂钏,两条琼丝似的金镶玉一圈一圈盘成螺旋状,每一圈都点缀着色彩瑰丽的宝石。
细细看去,上面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烟云之气。
皇后慈笑着说:“南阳,你和宁儿倾盖如故,吾愿你们衔环相交,永不相负。”
婢女躬身上前,拿起臂钏,一人一个,小心翼翼的戴在她们的皓腕上。
与此同时,内侍官扯着嗓子宣读圣谕:“南阳姊妹,朕之半女,当为县君,封号安阳!”
李秀宁名声大噪,坊间都知道唐国公府的嫡长女,远非寻常闺秀,除了泼天富贵外,武功也不差,是个惹不起的主儿。
这也不奇怪,她出身于关陇李氏,门第高华。
历经百余年,几朝皇权更迭,李氏风流不衰,冠冕不绝,始终是中原郡望之首。
没来京都前,她大部分时光都留在了边城晋阳,那里毗邻北疆,民风剽悍。
由于常年处在和突厥人的冲突之中,无论男女,体内均流着骁勇善战的热血,安宁时拽耙扶犁,战乱时举刀杀伐。
李秀宁在这种动荡不安的环境下,长期跟着父兄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十岁时便能驰马试剑,百步穿杨。
母亲知道爱女不是穿花纳锦的料,当年抱她抓周的时候,什么也不看,使劲往前一扑,抓着木剑不放。
天意既如此,便费尽心力替她寻了位世外高人,拜其为师,授以文武之道。
五年多下来,别的女子都习得修身养性之艺,她却练就一身上乘武功。
尤其那招伤人于无形的绝技,更是出神入化。
只要是三指拈物,哪怕十米开外是坚石,都能应指而碎!
“娘子,仆役把食物都分完了。”侍女琼儿在身后提醒道,“流民今日能饱餐一顿,即便明日死于荒野,也会感念娘子恩德的。”
李秀宁收回思绪,抬头仰望苍穹,不由得轻叹口气:“大可不必,我这么做亦存私心,所谓种善因得善果,只希望此举能换来母亲身体早日康健。”
“一定会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娘子救了那么多人。”琼儿拿出帕子擦了擦她额角的香汗,“只不过花销太大,这个月我们怕是要掐脖儿过了。”
她回过头瞧了一眼,“没钱了?”
“空空如也。”
“年初皇后殿下赏赐的那些东西呢?”
“除了犯忌讳的,能用的都用了。”琼儿眉心紧锁,“就连府中发的月钱也都用了。”
“大手大脚的,你怎么不省着点花?”
“婢子倒想省着点花,是娘子不允,娘子说钱帛乃身外之物。”
琼儿一脸委屈,这哪能怪她啊?
是主子每次出府,就跟个脱笼兔子似的四处捣鼓,恨不能把上京的吃食都买下来推到城外去。
李秀宁瘪瘪嘴,无言以对,一折扇敲在她的脑门上,“叫公子!”
“是,公子。”琼儿吐了吐舌头,望着那般般入画的男装扮相,半哄半劝道,“我们应该回府了,晚了,婢子又该受责罚了。”
“在府里憋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溜出来,才不要那么快回去!”她任性的扬了扬嘴角,脸上浮起一丝兴味,“去南市逛逛,本公子要劫富济贫。”
“南市鱼龙混杂,弥勒教的贼人说不定藏在什么地方,万一有个差池,没法和夫人交代不说。”琼儿顿了顿,话锋一转,“还会耽误主子出阁的,占卜的卦象上可是说了,主子这几日天禧桃花开,将有良人来。”
“让你说些嚼舌根子的混话!”
她举起折扇便朝琼儿打来,琼儿转身跑开,嬉闹着从城楼上的石阶踏步而下。
倩影飘过,两旁的士兵纷纷颔首相送,就连守城将军也是毕恭毕敬。
两个人你追我赶,直到正街才放慢脚步。
李秀宁轻摇折扇逆光而行,擦肩而过的瞬间,不时有华服艳妆的女子双颊酡红,向她眉目传情。
她们何曾想到,眼前这个温润华彩的少年竟是个十八岁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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