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长夜》是作者“最喜欢吃小夜”的代表作，书中内容围绕主角艾尔海森卡维展开，其中精彩内容是：洗身子？“老、老大，…都顺利吗？”守夜兵小心翼翼地问道。“……”艾尔海森似乎没听见。难不成是从哪得来了块上等的绢宝？守夜兵好奇地在一旁探着头。艾尔海森正专心地搓洗着那手巾，眉头不自觉紧着。他手上的力气还不敢...
《沙海长夜》免费试读
“老大！可算回来了！”守夜的佣兵看到了暮色中男人的身影，直接不瞌睡了，抱着的长枪往旁一撂，几步奔凑了过去。
“水。”
“哎、哎哎，来了，来！”
佣兵连忙把自己的水袋递上，
“老大，我记得你带水袋了啊？丢了？”
“……”
艾尔海森不答，大步向前走着，接过水袋仰头灌了几口，不在意水珠从下巴划落。
那佣兵也看不出艾尔海森现在的心情好坏，只好疾步跟着，接过抛回来的水袋。
算了，这偌大的队伍，哪有一个能摸清艾尔海森脾气的？跟着好好干活、少说话、别惹事，就是这支队伍默认的准则。
二人穿过营地，守夜兵看着艾尔海森在绿洲尽头的水潭前蹲下身，从腰包里拿出了个小手巾，仔仔细细地洗了起来。
他不禁诧异，毕竟艾尔海森自己身上尚还一身血污，怎么不先洗洗身子？
“老、老大，…都顺利吗？”
守夜兵小心翼翼地问道。
“……”
艾尔海森似乎没听见。
难不成是从哪得来了块上等的绢宝？
守夜兵好奇地在一旁探着头。艾尔海森正专心地搓洗着那手巾，眉头不自觉紧着。他手上的力气还不敢全都用上，好像会将那柔软的布料搓坏似的。
…直到手巾上不小心沾上的血迹被完全洗净，艾尔海森将它仔细地叠好。哪里是什么上等的绢布？只是最普通的棉织工艺，上面甚至还有着小齿轮猫的印花，幼稚的画风和男人衬在一起，不禁有些令人发笑。
“回去睡觉吧，今晚我守。”
“什、什么？…不行，老大、这，你刚回来，怎么能……”
“别这么聒噪。”
那佣兵立马闭上了嘴。
……
沙漠的夜很安静。营地里的篝火渐渐熄了，一只小沙狐试探着一点点靠近着靠坐在沙石上的男人，一双大眼睛仔细观察着男人的反应，小爪子慢慢地踏进沙粒，发出细碎的响声。
艾尔海森觉察到了却无心再管，过了一会，响动停了，他低头一看，那只小沙狐已然安心的蜷着尾巴，借着他身上的热量，在大腿旁睡下。
他将目光重新放回天空，脑海里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我们聊聊天吧？……我叫卡维！”
“你应该能看出来吧？我是雨林人。…你叫什么名字？”
……
-
“好，您今晚也好好休息。”
卡维站在房间门口，朝今天新认识的向导点点头。
“…不过…佣兵的事情…要不还是算了吧？”
虽说去遗迹采风确实有很大的可能碰到魔物，遗迹里面的机关也会伤人…但卡维实在不确定自己给出的价格真的能雇到人，到头来也是让向导先生白跑一趟。他自己的身手也不错，有些事还是能自己处理的…吧。
“安全起见，我还是联系一下吧，万一呢。”
向导看出少年又陷入了纠结，拍了拍他的肩膀。
-
“二十万？就给这么点儿？”
“这走的再深点都要到赤王陵了吧？不得五六十万才算回事儿？”
酒馆一楼的中央台子上立着公共告示牌，前面的委托已经都领完了，服务员将新的一栏写了贴上，围坐着喝酒的人群接着便讨论了起来。
艾尔海森坐在角落，手指拨弄匙柄，看着杯底的两个冰块转来转去。他反思自己今日的冲动，偶然瞥见了少年的身影便决定带队在喀万驿多留宿一夜，这不是他的风格。
“能把他送出喀万驿就不错了！哈哈哈！”
周围人的讨论不断，他抬头看向中间的告示牌。
其实二十万本就是标准的市场价，只是这两年各个遗迹的古物都不太稳定，佣兵护卫的危险提上来了，价格自然也就越涨越高。
狼多肉少，竞争激烈——虽然艾尔海森从来不会担心这件事。找他的人有许多，六十万是起价。他的要求很少，钱到位，一切好说。
“你们快得了吧，一个学生能拿出多少钱来。”
一旁的一个年轻佣兵听着前辈们话里话外的嘲讽，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学生？”
艾尔海森抬起头来。
“啊？…是啊，学生。今天来的时候我好像瞅着了，大概十六七岁儿吧。”
“没有人接吗？再放五分钟就撤了——”
不远处的中央台传来服务员的声音。
“然后呢？”
“然后？…嘶，我也就看了一眼，没什么印象了…”
年轻佣兵有些疑惑一直沉默的男人为什么会突然追问起自己，努力思考：
“我就记着…金头发，头上别了好几个红发卡，白嫩白嫩的，一看就是雨林……”
“最后一遍，一天一夜，赤王陵附近遗迹，二十万摩拉——”
“我接了。”
嘈杂的酒馆里一下安静了下来，离得远的想凑热闹，甚至放下酒杯站了起来，朝艾尔海森坐的位置张望。
艾尔海森并不在意众人集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站起身，在服务员递来的条单上签了名。
“…不是吧？二十万？…老大，这连咱平时单子的定金都不够付的啊？”
“就是个穷学生，没准还是个多事儿的呢…”
“是啊，等着就净添麻……”
“这个委托是我以个人名义签下的，”
艾尔海森打断了逐渐升起的讨论声，站起身来。
“想跟着的明天早上集合。”
“不是，老大，这……”
“我休息去了，你们自便。”
-
夜深了。
卡维仰卧着盯着天花板，回想着今天午后，他刚刚来到喀万驿，抱着书包，在大街上穿梭着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了个还算好说话的男人，赶在他起身离开前将人叫住。
“打扰您了……您看这个，您知道是什么…吗？”
他从包里翻找掏出那枚徽章，银质的徽章映着阳光稍有些刺眼，却也能看清上面雕刻着的图像，不知名的工艺挥握刀锋，留下一只展翅的隼鹰，眼珠处镶了一颗翠石，光影折射，隼鹰像被赋了神，似乎下一秒就要脱离人手飞向天空。
卡维记得那男人的神态。他将徽章拿进手里，皱着眉定睛看了看，眼里酒意的浑浊全然没了，快速瞥了一眼自己，又装作混沌，说什么“不知道，半大不大的小屁孩，别打听这些。”
什么叫小屁孩……他已经十七岁了。
卡维想到这里还是不满地撇了撇嘴。他明明不算个瘦弱的，只是沙漠这边的人大多都身强力壮、人高马大，包括……
艾尔海森。
想到他，卡维觉得自己的呼吸滞了滞，胸口好像堵了一团浊气，怎么吐出来都不顺畅。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打听这枚勋章的事。
他本不想来沙漠做考察的，好像一看到漫天的黄沙，他便也被带回了那天夜晚。
卡维躺在床上，不自觉地摩挲着手心的那枚徽章，上面的翠石凉丝丝的，棱角分明，随着按压在指腹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不疼，但红红的。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对艾尔海森产生好奇。他平淡的人生进行了十七年，就像一个祥和而闭塞的小镇，突然有一枚陨星冲破淡蓝的天空不由分说地砸了进来，好大一片的房屋都变成了废墟，人们却争先恐后的去看那陨星究竟是什么。
……
烦躁，他用力把脸埋进枕头里去。
小小的徽章被卡维扔开，在地上滚了几下，小镇上那些好奇的人通通被镇长气恼地关进了大牢。
-
再度醒来时，卡维觉得身上莫名沉重，昨晚的觉终究睡得不好。他回身去扒拉床边的闹钟，双腿一蜷，方才觉察到床褥上的黏腻。
他有些怔愣，几小时前的混乱梦境方才在一瞬间奔涌着重归脑海。
男人落在他身上的每一次冲撞、脖颈上刚刚痊愈的咬痕、吐息、束缚，梦里的他没有哭喊，没有挣扎，他是喊不出吗？他是跑不动吗？
他不知道。
他几下扯下床单，光着脚跑到卫生间，打开淋浴，白花花的水雾逐渐上涌，热水冲在腿间，冲干净了残余的浊液，冲不干净他的羞恼。
怎么会？他怎么会？
这是他第不知多少次做了相同的梦。
为什么？
没错，第一次有人与自己亲密到那种程度，这样的反应…或许正常，或许…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身体竟然接受？竟然渴望？
“卡维？你醒了吗？”
-
“昨晚没睡好？”
向导看着少年不太精神，似乎有什么心事，关切地问道。
卡维闻言，勉强在脸上扯出笑容，摇了摇头。
“挺好的…不用担心我。”
“好啦好啦。告诉你个好消息。”
向导说着从包里拿出条单，
“有佣兵接了你的委托。”
“…接了？”
“嗯。说实话我都有点惊讶。听他们说，还是个实力很强劲的小队呢，这次出行大可放心了。”
“…嗯…谢谢你。”
“小事。我也跟着沾光。”
向导正要把条单递给卡维，看到了远处的身影。
“喏，就在那儿呢，咱们迟到了。”
卡维顺着向导指的方向看去，步伐顿在原地。
怎么是他？
不远处的路口站着几个佣兵，其中二人不知在笑谈着什么，借火点起了烟。在他们身旁，为首的高个男人斜靠着石墙，正俯首歇息。他肩甲上的单边黑纱披风垂下，随风轻轻晃着。
条单已立自然不能违约，低价就招来了佣兵本是好事，可是…
卡维被向导拉着走近，他怔怔地看着男人的脸，仿佛已经透过眼罩，看到了那无数次、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的、那双锐利的眸子。
两位抽烟的佣兵打量着卡维，似乎也是好奇这个带了二十万就被艾尔海森选中的雇主究竟是什么人。卡维被烟呛得皱了眉，实在没忍住，咳嗽了两声，其中一个佣兵笑了笑，就是个普通的穷学生而已。
“来了。”
卡维看着男人抬起头，下意识地挪开了目光，努力压抑继续咳下去的欲望。
“抱歉啊，有些迟到了。”
向导陪着笑说道，他没想到接这委托的竟是艾尔海森。
但凡是在沙漠这边干了几年的都知道，这男人很贵。
“几位在这里久等了……”
“有吗？时间正好。”
艾尔海森站起身，似乎并没有什么闲聊的兴致：
“出发吧。”
这倒让卡维松了口气。不过这也是他自我欺骗的一环，只是他暂时不想承认。他心里的矛盾是逃避不得的。
艾尔海森从卡维转过拐角便早已认出了他。身段还是如从前，高挑但略微有些单薄。他看着卡维自打靠近便拘谨了起来，秀气的眉头越蹙越深，脸色也不太红润。
他静静的将自己的目光移开。
“把烟掐了。”
“啊？”
那两个佣兵颇懊恼地抱怨了一声，接着还是乖乖的将烟灭了。
老大心情不好，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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